第1章 山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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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四月，濕熱的空氣撲面而來，提前感知了來自夏日的悶熱，路面如同蒸騰著一層單薄的熱氣。
午後的陽光透過車窗投射進來，模糊了視線難以睜開眼，應之妤稍稍仰起頭，擡手將遮陽板放了下來，擋住了一部分光。
車載音響播放著一首輕音樂，道路空曠，四下幾乎看不到人與車，她的食指有規律地輕敲著方向盤，白皙纖細的手指像是籠著一縷光。
沿著蜿蜒的小路行駛，道路兩旁櫻花繁華連成一片，右側的一處湖泊中的水波在光下愈發清澈明凈。
順著這條路開下去，路面變得不平，車開始顛簸，應之妤擰了一下眉。
顯而易見，她不悅的心情並沒有因為眼前的景象得到緩解。
到達目的地，應之妤緩緩踩下剎車掛了檔，大門上的四個字映入眼簾。
山與魚場。
將車停好，應之妤對著後視鏡戴好漁夫帽和口罩，緊接她拿出了一副大框眼鏡。
對著鏡子擡起下巴，確定能擋住半張臉後，應之妤打開車門下了車。
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湧來，還夾雜著淡淡的鹹腥味道。應之妤熟悉這樣的氣味，這也讓她回想起一周前發生的那件事，也是她來魚場的原因。
***
一周前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你們的一只魚。歡迎觀看《新手與魚》第四期——《選魚》。”
將手機鏡頭對準正前方，LED的燈下造了景的魚缸簡約美觀，水草跟隨著過濾的水流飄動，應之妤一錄著視頻一邊講解。
“在養水安裝過濾之後，加入闖缸魚能讓魚缸更快地建立硝化系統，水也能保持清澈的狀態。上一期我推薦了皮實好養的斑馬魚，不久前我買了三條，今天我們來看一下它們的狀態。”
之所以拍視頻，是因為應之妤參加了嘉卓論壇舉辦的“人氣博主大賽”。
比賽需要拍攝三個主題，每個主題拍攝八個原創視頻，在每周二前都需要上傳一個視頻到平臺。
通過關註、點讚和質量綜合評估，第一名將會獲得主頁推薦位以及環球雙人游。
作為嘉卓論壇養魚論壇的人氣博主，應之妤當然也參加了這個比賽，她選擇的第一個主題名為《新手與魚》。
鏡頭上一開始應之妤沒有在魚缸裏找到魚，她天真地以為魚躲在水草下，找了一圈之後，早上還活潑的魚卻躺在缸底翻了肚子，魚的身體呈現出慘白僵直的狀態。
過濾發出的水流聲充斥著整個房間，她拿著網兜將魚網了出來，細微的鹹腥味道讓應之妤的呼吸變得不穩。
她竟然——把皮實好養的斑馬魚養死了？
此刻，應之妤的臉色沈了下來，她靜靜地盯著面前的魚缸。
這一定是她十幾年的養魚經歷中最嚴重的滑鐵盧事件。
相較於養魚，飼養其他寵物時能直觀地看出它生了病，當代也有成熟的醫療設備還有有經驗的醫生可以治療。
養魚更像是在對賭，沒有可以檢測的設備，只能根據魚出現的病癥推測出其病因，如果正確地對癥下藥，魚也能被治好；反之推測錯的結果便是魚被沖進下水道，小命嗚呼。
對於閱魚無數的應之妤來說，早在選魚的時候她便慎重再慎重。從魚的體表，體征還有同缸裏的狀態她都會在買魚前認真觀察。
即使真的挑到了病魚，也不會這麽湊巧這三條都是病魚。
新魚到家的過溫過水，應之妤都是按有條不紊地進行的。並且整個過程都拍下了視頻，剪輯的時候應之妤也並沒有發現差錯。
於是應之妤開始在自己的設備上找原因，她檢查了魚缸的過濾和加熱棒，這些都沒有問題。
雖然市場面已經有了水質測試試紙，可她花了幾個小時反覆測試魚缸水的PH值、酸堿值和TDS水質，結果都顯示魚缸的水沒有問題。
所以是魚的問題。
應之妤嘆了口氣，現在市面上很多魚都是在魚場經過藥泡催長，離開了藥物，小小的身體中器官畸形沒有發育成熟，自然也就活不長。
可買魚的店鋪是她最信任的，老板也是她的朋友，怎麽會出這樣的差錯？
應之妤這樣想著，她翻出了那家魚店老板的微信，[包老板，在忙嗎？]
包老板：[不忙不忙，有什麽吩咐？]
應之妤：[你換魚場進貨了？]
包老板：[這你都能看得出來？]
應之妤：[魚被我養死了，你覺得呢？]
包老板：[？？？]
應之妤：[把魚場老板微信推給我。]
包老板：[給您推薦了名片“山與魚場”]
這位魚場老板的頭像是一對神仙魚，應之妤給他發送了添加好友的請求，過了十幾分鐘請求通過，應之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翻了他的朋友圈。
和其他魚場老板一樣，他的朋友圈也被各種魚的視頻霸占，能看得出來他們魚場主營的是燕魚，其中也穿插著一些七彩神仙魚和小型魚的視頻。
視頻和圖片看不出任何不妥或是泡藥的跡象，她剛想再翻看一些，這時，魚場老板也發來了消息。
山與魚場：[你好，請問有什麽能幫你的？]
應之妤思考了一番，她決定還是親自去魚場探個究竟。恰好接下來一期的視頻內容以選魚為主，也算是積累素材了。
應之妤：[你好，請問你們魚場有七彩神仙嗎？]
山與魚場：[有的。]
應之妤：[方便來你們魚場挑魚嗎？]
山與魚場：[方便，你什麽時候過來？]
應之妤：[下周三可以嗎？]
山與魚場：[可以。]
……
應之妤推開門走進魚場，門口安置著一排木質的花架，每一層都整齊地擺放著顏色樸素的陶瓷花盆，盆中栽種的是常見的多肉植物和花。
道路兩邊安置著魚池，右側的魚池上方裝上了遮陽棚顯得更加幽暗沈靜，而左側的遮陽棚才裝到一半。
光與暗的交界處，一個踩著梯子男人正撐著剛安裝上的遮陽棚，彎曲的手臂在發力時凸顯出流暢肌肉的線條。
不難看出男人的身量高挑頎長，光是那雙腿的比例就已經完美到極致。他寬敞的肩膀撐起純白的棉質T恤，透光的衣物隱隱露出腰部的緊致輪廓。
男人側著身擡著下顎，鬢角的絲絲碎發被風吹亂。順著英挺的眉骨與闊額向下，那張臉被光與陰影爭相掠奪，光恰好從鼻梁的位置驟然消失。
大門在打開時發出了“吱呀”的聲響，男人聞聲望來，在看到應之妤後，他先確認好了手上的遮陽板是否穩固，而後從梯子上下來，向應之妤走來。
男人的眉眼間噙著笑，眼角微微下垂，在陽光下瞳孔呈現出淺淡的琥珀色，為他清俊的面龐增添了溫柔感。
面對全副武裝的應之妤，男人對著應之妤禮貌道，“你好。”
他看上去年紀不大，看到他親自裝遮陽棚的模樣，應之妤以為他是魚場學徒，她故意壓低聲音，“我上周聯系過你們，想要自己來挑七彩神仙。”
“是你。”
男人看上去知道應之妤要來魚場挑魚，說明老板有交代過這件事，他稍稍側過身，和應之妤保持了一段距離，“跟我來。”
中央的小路兩側是魚池，應之妤放慢腳步觀察著池中的魚，相比於能夠直接看出魚類別的透明魚缸，在俯看魚池時很難辨別魚在水下的模樣。
憑借著多年的養魚經驗，應之妤認出魚池裏的燕魚。
魚池中擺放著許多圍成圈的白色網狀繁殖框，框中擺放著繁殖用的產卵板。
站在魚池中的師傅們正在忙碌著，他們挑選著燕魚的品相，然後將配好對的種魚放在框中。
應之妤被面前的這一幕吸引，她停下了腳步，認真地觀察著師傅們挑魚的動作，直到走到魚池邊，鞋底才感受到了地面潮濕感。應之妤低下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踩在了積水中，鞋面沾上了水漬。
應之妤並不在意，她好奇地問道，“魚池也可以繁殖嗎？”
正在忙碌的師傅“喲”了一聲，“小姑娘，你可別小瞧我們這魚池啊，這麽多年我們都是這麽搞繁殖的。”
覺得新奇的應之妤點頭，她小聲地問身邊的男人，“我第一次見，可以拍視頻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
應之妤拿出手機拍了幾個視頻還有照片，然後她問道：“那你們的七彩神仙養在哪裏？也養在魚池裏？”
那位回話的師傅打量著包裹嚴實的應之妤，“七彩神仙？你說的那玩意得嬌養在魚房裏，我們這兒的魚池可伺候不來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應之妤心中覺得有些奇怪。
只見師傅們用漁網撥動著種魚，魚被反覆撥弄跳躍濺起水花，然後又被撈起放進繁殖框中。
有一種說法是：魚場怎麽折騰魚都能生龍活虎，買回家好吃好地喝供著卻翻了肚子。
話雖如此，應之妤不自覺地蹙眉。
即便如同這位師傅說的那樣，這麽多年他們都是這樣進行繁殖的，應之妤知道神仙魚如何繁殖。
短短幾分鐘觀察下來，她認為這樣挑選種魚和繁殖的過程太過老式，不僅魚池不利於觀察的狀態，這樣挑選種魚的過程中，魚體難免也會有受損與受到驚嚇的可能。
三兩句下來應之妤已經明白，這些在工作的師傅顯然並不欣賞魚房的模式，並且也不願意改變現有的魚場模式。
這個插曲並沒有讓應之妤忘記自己來這兒的目的，她觀察著一圈周圍的幾個魚池，池水清澈見底，魚也沒有藥泡的跡象。
那為什麽來自這個魚場的斑馬魚不到一天就死了？
也許不是魚場的問題？
又或許藥泡的魚在別的地方？
微風拂過裹挾著水汽襲來，兩人站得並不遠，男人身上則散發著淡淡的洗衣液清香，應之妤擡眼看向男人問他：“你們這兒沒有七彩神仙嗎？上周我記得老板說有。”
男人雙眼皮淺淡，消沈的情緒在應之妤開口的那一刻轉瞬即逝，“有，我帶你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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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裹挾著潮濕的氣息湧來，還夾雜著淡淡的鹹腥味道。應之妤熟悉這樣的氣味，這也讓她回想起一周前發生的那件事，也是她來魚場的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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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周前。
“大家好，我是你們的一只魚。歡迎觀看《新手與魚》第四期——《選魚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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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養水安裝過濾之後，加入闖缸魚能讓魚缸更快地建立硝化系統，水也能保持清澈的狀態。上一期我推薦了皮實好養的斑馬魚，不久前我買了三條，今天我們來看一下它們的狀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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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濾發出的水流聲充斥著整個房間，她拿著網兜將魚網了出來，細微的鹹腥味道讓應之妤的呼吸變得不穩。
她竟然——把皮實好養的斑馬魚養死了？
此刻，應之妤的臉色沈了下來，她靜靜地盯著面前的魚缸。
這一定是她十幾年的養魚經歷中最嚴重的滑鐵盧事件。
相較於養魚，飼養其他寵物時能直觀地看出它生了病，當代也有成熟的醫療設備還有有經驗的醫生可以治療。
養魚更像是在對賭，沒有可以檢測的設備，只能根據魚出現的病癥推測出其病因，如果正確地對癥下藥，魚也能被治好；反之推測錯的結果便是魚被沖進下水道，小命嗚呼。
對於閱魚無數的應之妤來說，早在選魚的時候她便慎重再慎重。從魚的體表，體征還有同缸裏的狀態她都會在買魚前認真觀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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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魚到家的過溫過水，應之妤都是按有條不紊地進行的。並且整個過程都拍下了視頻，剪輯的時候應之妤也並沒有發現差錯。
於是應之妤開始在自己的設備上找原因，她檢查了魚缸的過濾和加熱棒，這些都沒有問題。
雖然市場面已經有了水質測試試紙，可她花了幾個小時反覆測試魚缸水的PH值、酸堿值和TDS水質，結果都顯示魚缸的水沒有問題。
所以是魚的問題。
應之妤嘆了口氣，現在市面上很多魚都是在魚場經過藥泡催長，離開了藥物，小小的身體中器官畸形沒有發育成熟，自然也就活不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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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之妤這樣想著，她翻出了那家魚店老板的微信，[包老板，在忙嗎？]
包老板：[不忙不忙，有什麽吩咐？]
應之妤：[你換魚場進貨了？]
包老板：[這你都能看得出來？]
應之妤：[魚被我養死了，你覺得呢？]
包老板：[？？？]
應之妤：[把魚場老板微信推給我。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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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位魚場老板的頭像是一對神仙魚，應之妤給他發送了添加好友的請求，過了十幾分鐘請求通過，應之妤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翻了他的朋友圈。
和其他魚場老板一樣，他的朋友圈也被各種魚的視頻霸占，能看得出來他們魚場主營的是燕魚，其中也穿插著一些七彩神仙魚和小型魚的視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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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與魚場：[有的。]
應之妤：[方便來你們魚場挑魚嗎？]
山與魚場：[方便，你什麽時候過來？]
應之妤：[下周三可以嗎？]
山與魚場：[可以。]
……
應之妤推開門走進魚場，門口安置著一排木質的花架，每一層都整齊地擺放著顏色樸素的陶瓷花盆，盆中栽種的是常見的多肉植物和花。
道路兩邊安置著魚池，右側的魚池上方裝上了遮陽棚顯得更加幽暗沈靜，而左側的遮陽棚才裝到一半。
光與暗的交界處，一個踩著梯子男人正撐著剛安裝上的遮陽棚，彎曲的手臂在發力時凸顯出流暢肌肉的線條。
不難看出男人的身量高挑頎長，光是那雙腿的比例就已經完美到極致。他寬敞的肩膀撐起純白的棉質T恤，透光的衣物隱隱露出腰部的緊致輪廓。
男人側著身擡著下顎，鬢角的絲絲碎發被風吹亂。順著英挺的眉骨與闊額向下，那張臉被光與陰影爭相掠奪，光恰好從鼻梁的位置驟然消失。
大門在打開時發出了“吱呀”的聲響，男人聞聲望來，在看到應之妤後，他先確認好了手上的遮陽板是否穩固，而後從梯子上下來，向應之妤走來。
男人的眉眼間噙著笑，眼角微微下垂，在陽光下瞳孔呈現出淺淡的琥珀色，為他清俊的面龐增添了溫柔感。
面對全副武裝的應之妤，男人對著應之妤禮貌道，“你好。”
他看上去年紀不大，看到他親自裝遮陽棚的模樣，應之妤以為他是魚場學徒，她故意壓低聲音，“我上周聯系過你們，想要自己來挑七彩神仙。”
“是你。”
男人看上去知道應之妤要來魚場挑魚，說明老板有交代過這件事，他稍稍側過身，和應之妤保持了一段距離，“跟我來。”
中央的小路兩側是魚池，應之妤放慢腳步觀察著池中的魚，相比於能夠直接看出魚類別的透明魚缸，在俯看魚池時很難辨別魚在水下的模樣。
憑借著多年的養魚經驗，應之妤認出魚池裏的燕魚。
魚池中擺放著許多圍成圈的白色網狀繁殖框，框中擺放著繁殖用的產卵板。
站在魚池中的師傅們正在忙碌著，他們挑選著燕魚的品相，然後將配好對的種魚放在框中。
應之妤被面前的這一幕吸引，她停下了腳步，認真地觀察著師傅們挑魚的動作，直到走到魚池邊，鞋底才感受到了地面潮濕感。應之妤低下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踩在了積水中，鞋面沾上了水漬。
應之妤並不在意，她好奇地問道，“魚池也可以繁殖嗎？”
正在忙碌的師傅“喲”了一聲，“小姑娘，你可別小瞧我們這魚池啊，這麽多年我們都是這麽搞繁殖的。”
覺得新奇的應之妤點頭，她小聲地問身邊的男人，“我第一次見，可以拍視頻嗎？”
“可以。”
應之妤拿出手機拍了幾個視頻還有照片，然後她問道：“那你們的七彩神仙養在哪裏？也養在魚池裏？”
那位回話的師傅打量著包裹嚴實的應之妤，“七彩神仙？你說的那玩意得嬌養在魚房裏，我們這兒的魚池可伺候不來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應之妤心中覺得有些奇怪。
只見師傅們用漁網撥動著種魚，魚被反覆撥弄跳躍濺起水花，然後又被撈起放進繁殖框中。
有一種說法是：魚場怎麽折騰魚都能生龍活虎，買回家好吃好地喝供著卻翻了肚子。
話雖如此，應之妤不自覺地蹙眉。
即便如同這位師傅說的那樣，這麽多年他們都是這樣進行繁殖的，應之妤知道神仙魚如何繁殖。
短短幾分鐘觀察下來，她認為這樣挑選種魚和繁殖的過程太過老式，不僅魚池不利於觀察的狀態，這樣挑選種魚的過程中，魚體難免也會有受損與受到驚嚇的可能。
三兩句下來應之妤已經明白，這些在工作的師傅顯然並不欣賞魚房的模式，並且也不願意改變現有的魚場模式。
這個插曲並沒有讓應之妤忘記自己來這兒的目的，她觀察著一圈周圍的幾個魚池，池水清澈見底，魚也沒有藥泡的跡象。
那為什麽來自這個魚場的斑馬魚不到一天就死了？
也許不是魚場的問題？
又或許藥泡的魚在別的地方？
微風拂過裹挾著水汽襲來，兩人站得並不遠，男人身上則散發著淡淡的洗衣液清香，應之妤擡眼看向男人問他：“你們這兒沒有七彩神仙嗎？上周我記得老板說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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